天色渐暗,雨势似乎小了些
昼夜交替的时辰,外面的暮色是稀薄的蓝,恍恍惚惚,有些分不清是黎明还是傍晚
负责掌灯的太监挑着灯笼到檐下,拿长杆儿往上顶,一盏一盏挂到铁钩上
乾清宫从昏沉里突围出来,仿佛凄迷世界里唯一的明亮,堂而皇之伫立在那里
但也只一霎,后面的交泰殿和坤宁宫相继亮起来,连成一道线,又是煌煌的一大片,这就是紫禁城的中枢
赵皇后脸上泪痕未干,哭得时候长了,眼泡都有些浮肿
她穿过龙凤落地罩到外间,招了医正们问皇帝病势,“依着脉象,圣躬何时能大安?” 宫中忌讳多,即便是不好了也不能明着问什么时候死,太医更不能不带拐弯地答,只弓腰回话:“万岁爷脉象软而细,医理上说精血亏虚不充则脉细软,阴虚不能敛阳则脉浮软
臣等先前瞧了,主子手足心热、口咽干燥、舌红无苔,病势和昨儿相比,又略进了一层
” 皇后微吁口气,“前几天还好好的,不知怎么一里一里亏成了这副模